My Column

Hans Zimmer的音樂圖畫

因為喜歡看電影,愛屋及烏,欣賞電影之餘,也愛欣賞配樂。 因為喜歡Christopher Nolan的電影,愛屋及烏,欣賞Christopher Nolan電影之餘,也愛欣賞Hans Zimmer的配樂。 電影配樂已經不單單是伴菜這麼簡單,是電影畫面的一部分,對,有些電影配樂,真的有聲有真相,有些電影場面,單憑配樂,便可以營造出比肉眼看到的更震撼、更澎湃、更美不勝收的影像。 Hans Zimmer的電影配樂,尤其是替Christopher Nolan編寫的電影配樂,尤為出色,尤其是構成電影色調氣氛的主要成分之一。 在YouTube看過兩位大師的多個訪問,一如大部份傑出大導演與配樂大師的「拍檔」關係,除了合作無間,二人更有種莫逆之交的感覺,而且,導演在電影配樂上的參與度,也極之高。 而據當事人講,Hans Zimmer在接到每個案子之前,試過不止一次,Christopher Nolan更會故弄玄虛,不給劇本、更遑論電影片段,只會給作曲家說一個概念,連故事的細節都不會事先張揚。 在創作Interstellar旋律的時候,作曲家連這原來是一齣有關太空故事的電影也不知道,導演只解釋了一種微妙的父女情感關係,還有一些超越時空的生與死給作曲家知道,大致上,作曲家只在思考一些概念的情況下,便要開始進行創作。 到作品開始成形,Christopher Nolan才把更多有關這電影的元素,像「擠牙膏」般逐點給Hans Zimmer知道,然後,作曲家會根據這些「新材料」,繼續炮製整齣電影的配樂。 有別於另外一位我極欣賞的電影配樂大師John Williams,Hans Zimmer的作品,在音樂的旋律性上,絕對遠不及前者,尤其是,當拿來放在音樂廳欣賞的時候,他創作的電影配樂,論娛樂性,更未必及得上和電影一起欣賞的時候強。 事實上,除了少部分替迪士尼創作的音樂,他的作品中,很少有什麼令人耳熟能詳、過耳不忘的大旋律,音樂更注重配合畫面的氣氛營造,有些時候更像是音響設計(Sound Design),是真正地為電影服務。 Christopher Nolan作品特色之處,就是每一齣電影,都有一種風格獨特的色調,當然,電影配樂也不例外。Hans Zimmer為Christopher Nolan的電影做音樂,也和導演心有靈犀,音樂的和弦及配器,都像沾上了油彩顏料的畫筆,揮筆與著墨之間,要濃烈的時候,就可以有多濃烈、要飛舞的時候就可以有多飛舞,幻化出來的色彩層次,就像是螢幕前畫面的一部分。 Christopher Nolan近作《Dunkirk》 ,電影分海陸空三個不同的時間軸進行,畫面上,也刻意地調節成不同場面的色調(有網友笑說整齣電影都像VSCO Cam的color filter樣本),音樂上,Hans Zimmer也為不同的色調,譜上不同的音樂顏料,時而藍綠暗誨、時而橙黃悶熱。 除了像氣團般的音樂色調,Hans Zimmer最常用的好幾種音樂技巧,其中一些,幾乎已成為了作曲家的作品簽名般的特色,其中兩種,也應用在了在《Dunkirk》的配樂之內。 第一、電影的骨架是三個時間軸,音樂/音響元素上,也和時間有關。 首先,你會不時在電影中聽像鐘錶般的滴答滴答響聲,有些時候,時間令人像在熱鍋上的螞蟻般被煎熬,度日如年;有些時候,時間卻像在鬼門關前、咄咄迫人,死亡一線近在眉睫。根據一篇訪問中透露,電影中的鐘錶聲,其實是聲音取樣自Christopher Nolan送給Hans Zimmer的一隻古董砣錶,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是貨真價實的陀飛輪聲音。 Hans Zimmer似乎向來對鐘錶滴答滴答入樂情有獨鍾,由《Sherlock Holmes: A Game Of Shadows》、《Dark Knight》、《Interstellar》,以至最近的《Dunkirk》,除了鍾情的低音銅管外(錄音時,他一般會僱用比起正規管弦樂團雙倍人數的銅管樂手),這「滴答滴答」的鐘錶聲,老早已經成為了作曲家的常用樂器之一。 想像一下,電影中時間概念,本身已經是一個有趣的命題,一齣一百多分鐘的電影,隨時已記載了故事主人翁的整個人生,但我們在觀看的時候,電影世界中部分情節或場面,卻是與現實世界中的時間軸同步進行。 Hans Zimmer巧妙地應用了「滴答滴答」的鐘錶聲,讓觀眾投入電影世界中的時間內。時間,基本上是一個相對概念,同一分鐘,有人會覺得很漫長,也有人會覺得被時間追趕著。 第二、另一種不得不提,經常重複在Hans Zimmer電影配樂中出現的音樂魔法,是為Shepard Tone。 這其實是一種令聽覺生成錯覺的音響技巧,當旋律不停在多個不同音域的八度音重疊出現(音階向上或向下皆可),我們的聽覺就會被騙,聽到聲音像是在無止境地往上爬或往下墮,有點像個無底或無頂的漩渦。 而Hans Zimmer就是巧妙地使用了這種技巧,單憑聲音,便可以營造出令觀眾窒息的氣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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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龍一《async》透過音符探索生死迷思

中學時代,因為瘋狂地迷上YMO(Yellow Magic Orchestra)如魔法般的電子音樂,三位主腦成員,高橋幸宏(主音及鼓)、細野晴臣(低音結他)、坂本龍一(琴鍵),各自的獨立作品,我也沒有放過,雖然,坊間要找他們的個人專輯,其實很難。 由於坂本龍一是最有型最帥的一位,加上他在東京藝術大學研究院畢業的學術背景,有「教授」的這有型稱號,我這份人比較膚淺,於是,YMO三子之中,我對他的作品,份外情有獨鍾,我上理髮店,也是拿著他的照片,叫髮型師照剪可也。 那是80年代,市面上能夠找到的坂本龍一唱片,實在是寥寥可數,再加上,作為一名窮學生,我當然負擔不起日本版水貨,於是,我唯有向在台灣讀書的朋友,以及在智源書局工作的朋友求助。 那個年代,台灣的海盜版卡式帶,除了主流音樂,就連坂本龍一的作品,也可以在光華商場(相當於我們香港的信和商場)買到,海盜也真有品味。 此外,智源書局是當年香港貨色最齊全的日本書店,客人間中也會訂唱片,在那裡上班的朋友,認識不少日本朋友,要找稀有日本音樂,總有窿路。 於是,我便曾經千方百計地,由1978年開始坂本龍一的第一張個人專輯《THOUSAND KNIVES》開始,很有恆心地逐一集齊,包括《B-2 UNIT》、《音樂圖鑑》、《Left Handed Dream》《未來派野郎》《未來派野郎》、《NEO GEO》等專輯,其中有部分是坊間找到的唱片,更多是自製的卡式帶,我還有一盒《Media Bahn Live》現場演出的VHS帶,這批專輯的名字,我不用Google也數得出來。 1983年,坂本龍一在大島渚執導,David Bowie擔綱主角的經典電影《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中,除了粉墨登場,也包辦了片中配樂,原版的電影配樂,黑膠唱片當年在香港很容易找到,但以純鋼琴演奏片中配樂的《CODA》,行貨卻沒有出現,契而不捨的我,托朋友的日本友人,給我翻錄了一盒卡式帶,回想當天,收到的時候真的感到如獲至寶,幾乎想哭。 而坂本龍一這位我崇拜至極的音樂人,在荷里活漸露頭角後,開始製作更多的電影配樂,《The Last Emperor》(1988年)、《The Sheltering Sky》(1991年)、《High Heels》(1991年)及《The Wuthering Heights》(1992年)等等,主題旋律都是大氣之作,開始展現大師風範。 事實上,坂本所寫的旋律極之簡約,音符的節約程度,近乎吝嗇,雖然間中使用不協調的無調性手法,但音樂結構,和弦著墨好像多一個小節也嫌多,謹慎非常。正正因為吝嗇,反而令他的音樂,有種神奇的治癒力量。 事有湊巧,坂本1998年為三共製藥的廣告主題曲《Energy flow》,單曲大賣了超過一百萬,有人笑說,其音樂治癒力,隨時遠勝廣告中所推銷的藥品。 大學時代主修電子音樂及民族音樂,坂本龍一處處流露他備受無調性音樂、微模音樂等較具實驗性的現代聲音影響,他曲風中顯現出的空靈氣質,亦是超凡脫俗,媲美現代音樂大師武滿徹,同時,他的音樂哲學,亦深受John Cage的Avant Garde樂派影響。 我第一張擁有的坂本龍一的CD,是1989年的《Beauty》,這是一張糅合了日本及非洲民族音樂、電子音樂、Fusion Jazz、Rock、古典等多元化音樂元素,我覺得這是他成名後的最高峰傑作,《Amore》是我聽一萬次都不會厭的作品。 回帶看坂本龍一大概於2005年左右,替New Balance代言的一輯電視廣告,影片內,見全身黑西裝腳踢NB扶住一台單車,出入紐約的舊式工廠大廈,那個時候,坂本教授,雖然已是中佬一名,但他那頭杜拉格斯式分界的白髮,應該仍可以迷倒萬千美少女,我除了把那首主題曲《Ngo》長期放在iTunes內翻聽,時至今日,我依然覺得他是型爆輪的NB代言人,志明春嬌內的余文樂也望塵莫及。 一眨眼間,今年已經65歲的坂本教授,2014年因咽喉癌引退,稍作小休,謝絕公開演出後,很快已重出江湖,參與幕後工作,除了於2015年參與了奧斯卡大片《The Revenant》,以及《我的長崎母親》的電影配樂。 今年更推出個人全新專輯《async》(對上一張專輯《Out Of Noise》已經是8年前),與大家探索生與死的意義,一息尚存,永不言休。 我在YouTube看了他被NHK訪問的片段(有英文翻譯配音),發覺臉龐瘦削的他,的確滄老了不少,一頭銀髮,白得無可再白。 但談起他的新作品,他在新專輯內發掘的新聲音、以及幾件稀有的樂器珍藏,他又雀躍得像個帶點稚氣的年輕人,一時間,你會忘記了,坂本其實已經是一名65歲的古稀老人。 專輯由節奏極緩慢,BPM 70左右的《andata》展開,開首由鋼琴彈奏出簡樸淡然的旋律,後半部由教堂風琴換入取替鋼琴,配合背景的電子聲效及經處理的環境聲,有點莊嚴的宗教意味,教人心境平和。 《solari》用電子鍵琴,在中音域以八個小節的重複和弦進行,循環不息,期間滲透出像光影般的高音區的副旋律,結構充滿簡約的冥想意味。 《ZURE》的電子合成聲音,令人聯想起YMO時代的電子實驗作品,整首作品只重複了兩個和弦進行,中間加插不同的電子噪音和聲效。 坂本的鋼琴作品,向來備受法國新古典作曲家Erik Satie的影響,《ubi》又是另一個例子,哀傷的鋼琴旋律,重複如警號的鈴聲,襯托著電子樂器營造出的環境聲,有點像齣悲劇電影的場面。 簡約重複的鋼琴和弦,配合電子環境聲效,層層疊疊的人聲朗讀,成為了《fullmoon》渾然天成的聲音,也娓娓道出了此專輯的主題。“Because we don’t kn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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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磨四劍 | U2《Joshua Tree》30週年

個人對於《Joshua Tree》的記憶,印象深刻得有點匪夷所思,還要是有畫面有氣味的。 還清楚記得,在那個還沒有互聯網的時代,除了收音機,唱片店就是我發掘好音樂的地方,我第一次接觸到U2《Joshua Tree》這專輯,是在旺角女人街的一家唱片店內,那是1987年,差不多是我執筆的這一刻的這個連牆壁也彷彿在哭泣的回南天的四月季節。 有關U2,當時我其實還沒有怎麼地情有獨鍾,對這樂隊的認識,我亦只限於《Sunday Bloody Sunday》和《Pride(In The Name Of Love)》兩張7吋細碟,作為一隊樂隊,我只覺得他們有點兒特別,算是有屬於自己的聲音,主音Bono引吭長嘯的粗獷嗓音,像長期在繃緊的狀態,一聽難忘,但他那種唱法,我初時總是想,應該會很傷害聲帶吧,他到底能夠唱多少年? 說回那個回南天的黃昏,我下課後,如常去了逛唱片店,外邊潮濕的天氣與唱片店內的涼快乾燥形成強烈對比,唱片店內的黑膠唱盤,傳來Bono重複地唱著《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這副歌尾句,《Joshua Tree》這黑白帥氣的唱片封套,放了在唱盤附近的當眼位置,我問我熟悉的唱片店售貨員可否拿來一看,我開始仔細地唱片封套,細閱每首歌的名字。 在相信只有幾百呎的唱片店舖空間內,除了Bono每一句都傾盡全力的仰天吶喊,我更聽到The Edge的結他回音聲彷如在教堂的天花頂彈來彈去,Rhythm Section兩位成員,Adam Clayton和Larry Mullen ,卻巧妙地把像風箏般飛來飛去的二人穩定著,我在擠迫的旺角的一個狹小空間,卻聽到空間無限的音樂。 店員把黑膠唱片翻了一遍,Side A換到Side B,我大概在那裡站了半小時過後,才如夢初醒,之後,我乖乖地付上$35,把這張黑膠唱片拿了回家,沿路上,我暗地裡覺得,這將會是我可以聽很久很久的一張唱片。 結果,《Joshua Tree》這專輯,由當年我買了回家便馬上拷貝了卡式帶、可能只播過一兩次的黑膠碟,然後又入手了CD,到今天主要在Spotify翻聽,我一聽,便聽了足足30年。 順便看看Spotify上U2的十大播放率最高的歌單,《Joshua Tree》內的三首名曲,分別佔了一、二和七位,第一位的《With Or Without You》的播放次數,接近1億4千萬次,可見即使時隔多年,依然是樂迷的最愛。 話說昨天週六,我索性把整張專輯放在Spotify跑步歌的清單,雖然,當中大部分歌曲都是介乎BPM 100-130左右的中板歌,未必適合快跑。 每次聽《Joshua Tree》,我就是享受整張專輯的統一聲調,從四方八面包圍著我的Cinematic氣團,每每令我有點元神出竅的快感,當我在閉目幻想,面前總會見到站在天涯海角的我,遙望著灰藍色的天、綠油油的山與地的愛爾蘭優美景緻。 2017年,剛好是《Joshua Tree》面世的30週年,U2為了紀念他們成軍以來最受歡迎最暢銷的這張專輯(迄今全球銷量超過2500萬),樂隊正於北美洲及歐洲進行《Joshua Tree》巡迴音樂會,一票難求(但我已經幸運地買到5月在加州演出的票)。配合造勢,當然還有大批周邊產品,再版再再版的《Joshua Tree》黑膠唱片特別紀念版套裝等等,樂迷依然為之瘋狂。此外,更有樂迷組團前往當年拍攝唱片封面的加州,尋找當年的那棵Joshua Tree,途中無奈大喊”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事實上,據知,原先的那棵樹,老早於大概2000年的時候枯萎。 《Joshua Tree》成功的因素有很多,除了是樂隊當時已經推出了四張專輯,無論是個人音樂造詣、成員間的磨合、樂隊尋找獨特的標誌性聲音等等各方面,都踏入「引爆點」(Tipping Point)階段,更重要的是,當時樂隊找來了Dani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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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 Sheeran的新青年自白書》

其實,我這份人頗念舊,但我卻不太喜歡過份沉溺於舊事物,包括音樂在內。 經典是好,但是我們還需要不斷往前看,尋找新的聲音,因此,這個年頭,我經常會往Spotify或YouTube裡找。 像Ed Sheeran這位90後創作歌手,數年前第一次在Spotify聽到他的首兩張個人專輯《+》和《x》,就實在令我雀躍不已,耳朵在跳舞。雖然這位小哥顏值一般,論造型,頂多只可以做電影中主角身邊的綠葉角色(的而且確,大家都說他像極Harry Potter內飾演老友甲Ron Weasley的Rupert Grint,更曾經多次被粉絲點錯相),但Ed Sheeran勝在有把充滿魅力活力及無窮精力的好聲音,曲詞編皆能再加上結他技巧了得,難怪一直成為流行榜的寵兒。 流行無罪,好歌有理,Ed Sheeran的靡靡之音,雖然成為流行榜的寵兒,卻不斷受到樂評人的攻擊,認為他的歌曲只為討好聽眾,旋律過於大眾化,亦有太多別人的影子,欠缺深度云云。 但首兩張個人專輯《+》和《x》,除了成為多國流行榜的冠軍,橫掃各大獎項,在美國,更創下了160萬次單曲下載的銷售紀錄,難怪Apple Music也愛死他。 名利來得太快,壓力也愈來愈大,2015年12月,Ed Sheeran突然公佈,決定出走一年周遊列國,暫別他和工作有關的智能電話、電郵,更重要的,還有所有社交網絡平台,對他1500萬的Facebook粉絲、Twitter1600萬的Twitter追隨者及550萬的Instagram粉絲置諸不理,那個時候,他還只有24歲。 想像一下,如果還是24歲的你,如果過去幾年又一直在生活在眾人目光之下,受盡關注,可以有多少人能夠像他這樣瀟灑,說走就走? 我很有興趣知道,他會不會在旅途上,回歸他的Busking之路,但可以肯定的是,失蹤期間,他一直都在找靈感和繼續創作。2017年1月1日,失蹤一年,他終於現身,在其官方社交網絡帳號發放了一條無聲視頻,公佈天下,即將有新歌出爐。一星期後,同時推出了雙單曲《Castle On The Hill》和《Shape Of You》,兩首歌曲旋即打入流行榜,2017年3月3日,新專輯《÷》亦終於面世。 究竟一位歌手可以同時有多首歌曲打入流行榜?從前我們的所謂Top 40或Billboard Top 100,歌手樂隊通常都是逐首單曲推出,然後逐首打上流行榜的。可是,在這個Spotify及Apple Music流行榜主導了不少年輕聽眾的時代(雖然我已經一點也不年輕,但我都是其中之一),流行榜的遊戲規則,主要被下載及串流次數主導,這方面的樂壇趨勢,備受不少樂評人詬病,認為這只會讓聽眾愈來愈懶,只會把最流行的歌曲或整張專輯反覆聆聽,但某程度,卻造就了不少純粹以歌曲被聽眾的認受性取勝的新晉音樂人,Ed Sheeran就是歌比人紅的一類。 Ed Sheeran的新專輯《÷》,進駐Spotify一星期,在英國的Top 20中,就有16首上榜歌,清一色來自這一張新專輯,當初我也以為自己看錯,實在有點誇張。此現象也馬上惹來樂評人猛烈批評,認為Ed Sheeran既然有這流行的叫座力,便應該更不應助長音樂串流這股「歪風」,應該學學如Adele或Taylor Swift一樣,先鼓勵大家買實體唱片, 稍後才讓音樂在網絡串流。 無可否認,除了因為了累積了一定的網絡人氣,Ed Sheeran的新專輯《÷》也具備了計算精確、例不虛發的流行元素,繼續討好樂迷的耳朵,16首歌,每一首都具備相當的流行元素,我一氣呵成去聽,確實覺得每一首都有成為單曲的潛質,不知道的話,你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張新曲+精選的專輯。 1.《Eraser》略帶少許西班牙結他味道的結他Riff響起,Ed Sheeran先來兩個Verse的Rap,道出了他的身世與成名後心路歷程,這段自白有點像音樂會熱身的開場曲,樂風也令人想起上張專輯的《The Man》,短暫的Pre-chorus後,在前奏的結他Riff襯托下,進入Chorus,但這首打頭陣的歌曲,Verse比Chorus搶耳。 2.《Castle on the Hill》只有緊湊的鼓擊和電結他的密集重複節奏,展開了四個小節的前奏,很有U2的田園味道,這又是Ed Sheeran的夫子自道,講述他在Suffolk的成長歲月,懷念少年時代的老朋友的歌曲,很有公路歌曲的前進感覺,副歌部分,背景交替著像吶喊般歡呼的歌聲,充滿力量,差不多曲終人散,鋼琴獨唱一段,再次進入最後的副歌,掌聲鼓動著節奏,像是音樂會的高潮曲。 3.《Dive》是Ed Sheeran拿手情歌,6/8的Ballad節奏,是70’s Soul的懷舊韻味,當然,他的歌聲卻充滿時代感,唱至聲嘶力竭的Chorus部分, ”So don’t call me baby. Unless you mean it”令人聽得心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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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品牌廣告遇上不良內容

Google除了受到各大廣告客戶的杯葛,明明是始作俑者之一的廣告媒體集團,最近也一起加入聲討Google的行列了,認為他們要「徹底」解決廣告比鄰不良網絡內容的問題,因為此現象會大大影響品牌形象,讓人誤以為廣告商支持某些仇恨、不雅、歧視言論云云。 廣告客戶都有潔癖,這當然是無可厚非,譬如他們最怕自己的廣告會出現在一個不太「企理」的版面,旁邊會有死人冧樓等風化不雅的內容。這方面,傳媒媒體可以用排版或投放時段人手過濾。但來到網絡世界,即使是同一版網頁的內容,每個人會看到的廣告都可以是截然不同。 再者,近年興起的程序化購買、網絡媒體購買都是交由機械人處理,廣告只認數字不認內容,廣告客戶只大概知道,廣告會投放給哪些事先設定了針對的群組,可是到底這些用戶會在哪版網頁或哪段視頻上見到你的廣告,卻很難100%在任何人的控制範圍之內。 尤其是有很多廣告客戶都會要求買平貨,又要流量高,又要平均曝光價夠低,在充斥海量用戶內容的網絡世界(YouTube每分鐘平均有400小時的內容被上載),如果廣告客戶還是停留於傳統媒體時代的潔癖思維,基本上我覺得已經是不切實際。 不要以為我在替Google辯護,某程度上我認為Google也好,Facebook也好,都應該好好監管用戶所上載的內容,尤其是當涉及廣告投放的。然而,那條尺究竟是如何訂、由誰訂、找誰執行,很難有一個完美的方案,譬如廣告客戶A會覺得支持LGBT的內容沒問題,但客戶B卻可能覺得大有問題。到底Google應如何決定此乃「品牌安全」內容,那將會是一個永無休止的爭論。 (原文刊登於晴報《進擊中的Social》2017/04/7,我是本文作者)

網絡民意是否真民意?

來屆特首人選塵埃落定,事前有傳媒訪問過我,問特首候選人在社交網絡的人氣,是否反映真實的民意?我當時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社交網絡談政治,某程度上只反映了在社交網絡上最活躍、最敢言的一群人的聲音,如果說這就等同民意,實在有點以偏概全。 美國總統大選的結果已經告訴我們,不應單純地以為網絡民意就是大多數人的聲音,尤其是在臉書的世界,圍爐取暖效應嚴重,臉書給你看到的「世界觀」,可能只是你身邊同聲同氣的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營造出來的。 世事當然沒這樣容易被我看透。在網絡口碑監察公司Social Power工作的朋友,給了我一些由去年12月開始累積的統計數據:薯片臉書頁最早開通,發帖214條;胡官最勤力,合共發帖301條;姍姍來遲的林鄭不見得有急起直追,埋單發帖共72條。至於留言數目,薯片和林鄭是18萬對12萬,胡官只有3萬多,相差甚遠,可見網絡對話主要集中在前二人身上。 而其中,最常留言的頭十位粉絲所佔總留言數量的百分比,在薯片臉書頁不足1%,胡官有9%,林鄭則有30%。經營一個政治人物的粉絲頁,目的之一是要廣開言路,聚集左中右多方面的不同意見,「鐵粉效應」可免則免,在這方面,薯片臉書頁經營不俗,而不斷在林鄭臉書頁留言的,來來去去都是同一批支持者居多。有鐵粉留言,但衝着攻擊林鄭而來的「嬲嬲臉」數目也相當澎湃,超過41萬;薯片叔叔及胡官收到的嬲嬲臉則各有6,000多。不少大品牌的臉書頁都會吸引到正反兩方,一般都是6/4或7/3的比例,這個比例似乎有點不尋常。 網絡口碑的數字不能夠單看表面,在將來我會建議各大政治人物,經營社交網絡之餘,更要做好網絡口碑監察,用心聆聽。 (原文刊登於晴報《進擊中的Social》2017/03/31,我是本文作者)

歐美廣告商杯葛Google

2017年數碼廣告媒體一片向好,各大廣告客戶對兩大巨頭Google及Facebook的廣告投放,大部分都有增無減,不少更是雙位數字增長。只不過,能力愈大,同樣責任亦愈大。事實上,網上除了充斥着為騙流量賺廣告費而設的假新聞網站、內容農場,還有大量衝着政治、宗教、種族、性別、性取向等等而來的仇恨言論;然而在網絡世界,很可惜的是,具負面情緒的毒舌內容卻偏偏會更容易吸睛,甚或被廣傳。 Google及Facebook雖然沒有當網絡警察的實權,但依然對這類內容的出現責無旁貸;更重要的是,沒有廣告客戶喜歡見到自己的廣告會出現在這類內容的網站之上。正正因為有廣告曾經出現在散佈種族仇恨的網絡視頻旁邊,上星期英國便有多個大廣告商,包括Marks & Spencer、L’Oreal及HSBC等等,宣布要暫停在YouTube的廣告投放,今個星期又有美國的Johnson & Johnson、AT&T及Verizon等廣告商加入杯葛行列。 歸根究柢,由於程序化的媒體購買盛行,大部分的媒體購買由競價到投放都是自動進行;加上自媒體盛行,網誌、網絡視頻、臉書粉絲頁等都是素人製作,內容並未受監管,即使廣告商事前可以進行某程度的過濾設定,正所謂「網」海無涯,若要百分百控制到廣告出現的網頁中,不會同時出現上述這類敏感的負面內容,難度不止愈來愈高,更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解鈴還需繫鈴人,當大家眼見不少在Facebook出現的內容農場,居然也可以獲得藍剔認證,YouTube又容許散播仇恨言論的視頻出現,這兩大網絡巨頭是時候要為杜絕這類內容,負起更多責任了。 (原文刊登於晴報《進擊中的Social》2017/03/24,我是本文作者)

Facebook圍攻Snapchat

Snapchat母公司Snap於三月初成功上市,首日成交即飈升44%,收盤價市值高達340億美元,晉身為美國第二大社交網絡公司。 社交網絡龍頭Facebook當然不敢怠慢,除了以介面功能愈來愈似Snapchat雙胞胎的Instagram狙擊,最近就連Facebook本尊以及旗下的Messenger及WhatsApp,也一起加入戰場,新增疑似Snapchat核心功能Stories的行列,用戶可直接於軟件內啟動鏡頭拍攝或自拍,然後加入文字、圖案或多媒體虛擬內容的功能。用家可製作這些迷你故事(Stories),直接分享給朋友及群組,同樣是玩年輕人喜歡的快閃,內容將於24小時內消失。 事實上,早於今年年初,Facebook已在愛爾蘭市場低調地推出了Stories功能試版,近日再次擴散測試的市場,其中包括智利、希臘和印尼。至於功能相似的WhatsApp Status,亦已於今年二月推出;而Messenger Day則於上星期靜悄悄地成為部分地區Messenger用戶的新增功能。 先姑勿論Stories是否Snapchat的獨有專利,在自由市場鬥過你死我活本來並無不妥,但Facebook似乎為求令Snapchat置諸死地的「抄襲」行為,我懷疑是否真的能將Snapchat的用戶搶過來。我認為,頂多只會令部分本來對Snapchat有興趣的fb、WhatsApp及Messenger用戶,貪新鮮地玩一下,說到底每個社交網絡平台在不同的階段所累積的社群,都會有不同類型的主流用戶。 對於新一代用戶來說,他們永遠只會朝着最新最有趣的平台去,就如一家時尚餐廳,起初先吸引了一些「潮人」聚集,當一些沒那麼「潮」的人也紛紛慕名湧至的時候,那第一批「潮人」也會相繼離開,另覓新場。 (原文刊登於晴報《進擊中的Social》2017/03/17,我是本文作者)

港鐵的不溫馨提示廣告

港鐵最近推出了一系列「勿做孭嘢人」廣告,有在車站範圍鋪天蓋地的平面廣告,也有在月台熒幕及社交網絡「廣傳」的一分鐘視頻,內容是給港鐵乘客的溫馨提示,奉勸各位背囊一族,在車廂內要顧及他人的感受與安全,不要亂碰亂撞。 溫馨提示本來並無不妥,但此系列廣告卻一點都不溫馨,廣告內的「孭嘢人」面目猙獰,而其他對他嗤之以鼻的三姑六婆乘客也好不了多少,浮誇之處同樣令人生厭。於是,一時間不少朋友自動對號入座,認為被港鐵標籤和醜化,在社交網絡上對此廣告群起而攻之。 公民品德教育,政府做的話你可能會當其透明,老師講的話你會起碼聽兩句,父母喋喋不休像家英哥般日日「Only You」的話,你或多或少也會潛移默化,長大後做個好市民……可是近年與普羅市民關係已日趨轉差的港鐵,由它帶頭來教育乘客的話,便很難不惹起反感。 尤其是,把這條視頻放上社交網絡,就好像提供一個機會「邀請」大家來負評一樣;的而且確,把同一視頻放上TVB的話,大家便不可以直接批評,甚至未必有人會理你。 我有兩點建議,希望港鐵將來可以考慮考慮: 一、既然只是溫馨提示,不如採用更輕鬆的手法,譬如使用插畫、卡通人物等,起碼在畫面上可以淡化當中的負面情緒,缺德乘客亦毋須被妖魔化,純粹只是提提你,點到即止便可。 二、切勿只針對一類的缺德乘客,一口氣製作數十款「如何做個好乘客」之類的溫馨提示,務求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其實,除了「孭嘢人」、不看路的「低頭族」、橫衝直撞的「拖篋黨」、永遠霸住扶手鋼柱的「柱男柱女」等等,要說下去,可以說半天,何必只針對一種人? (原文刊登於晴報《進擊中的Social》2017/03/10,我是本文作者) 伸延參考: 東急メトロ「家でやろう。」ポスターが再びネットで話題になってる! 15設計師為台北捷運改頭換面 網民勁「like」

獅子銀行官方臉書頁

話說兩個多月前,獅子銀行終於開了個官方臉書頁,一眾花生友,人人等睇戲,包括我。 原因無他,除了獅子銀行是香港幾家大行中較遲開臉書頁的一家,眾人都好奇他們會如何出奇制勝;再說,這年頭,各大企業或公營機構某程度上都成了普羅市民對社會不滿的洩憤對象,樹大招風,獅子銀行沒仇家?你信嗎? 可是,這個年頭,無論是大品牌小品牌大薯小薯都好,為建立形象好、為公關宣傳也好,開個官方臉書頁已是常識吧,基本上是避無可避,獅子銀行要開臉書頁經營社群,即使一點也不容易,商業回報亦未必會立竿見影,就長綫宣傳策略而言,始終有此必要。 較早前,獅子在官方臉書頁出了一條標題《滙豐總行地底有隧道?》的貼文,惹來坊間熱烈的回應,短短兩三天已經累積了8,000多個「讚」、600多個分享,200多個留言——表面上看來,成績算是不俗。當然,「識睇一定要睇留言」,留言及分享的對話中毀譽參半。但作為一個我聽見名字本來已想打呵欠的品牌,這段貼文起碼吸引了我兩分鐘的目光。 我經常和客戶說,社交網絡世界,haters無處不在,更是避無可避,他們之中更可能混雜了競爭對手的五毛槍手。要知道,在網絡發言,人家是幾乎零成本的,所以一定要以平常心面對。發明了Net Promoter Score基準、專門研究品牌忠誠度的Fred Reichheld便認為,一個成功的品牌,必定會同時吸引正反兩面的追隨者。以Starbucks為例,便同時存在了30%的lovers及23%haters,在這社交網絡盛行的時代,兩者的發言機會均等,這最正常不過。 因此,作為品牌的管理者,不應因為有一面倒的支持者而一味感覺良好,也不要因為被haters攻擊而驚惶失措,以為關公災難會讓你萬劫不復。品牌管理者在社交網絡的首要工作,是要好好經營社群,為追隨者提供有用的資訊或娛樂,而並非視之為賣花讚花香的渠道,或更甚者,只淪為發放新聞稿的Out Tr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