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to-Pop

2022年盛夏的時代曲 | 林家謙 MEMENTO

為這個時代創作時代曲的歌者 無論是那個時代的樂迷,都總需要,有屬於自己那個時代的時代曲。 至於這個時代身處香港的我們,適逢全球疫症蔓延、世界政治局勢動盪、身邊親朋戚友紛紛送別,可幸地,我們還遇上了林家謙的歌。 至少我這個留下來的人,是由衷地這樣認為的。 事實上,由初出道至今,林的作品,無論旋律或歌詞,都總是可以給我一種釋懷的感覺。 他的作品,像薰衣草香薰,饒富治愈功能。 林家謙的歌聲,夭心夭肺之處,卻往往毋須聲嘶力竭;深情再追加激情之間,卻依然毫不費勁。 但林家謙的歌聲,卻往往能在不經意間,直達我的淚腺神經,騷動我聽覺中最深最隱藏的敏感之處。 之不過,話說回來,作為一名音樂人,林家謙未有肩負起改革樂壇的使命。 他的音樂風格,其實比主流更主流,純為大眾服務。 而作為一名創作歌手,林家謙又似乎又有太多話要說,他既要創作別人的歌,也要為用自己的歌曲自己的歌聲,為自己說故事。 事有湊巧,他的歌,卻又好像是,為着他/她也是你和我量身定制,述說着我們每個人的大城小事。 2022仲夏夜詩篇《MEMENTO》 林家謙發表歌曲的頻率頗密,趁演唱會在即,最近,又推出了他的最新EP《MEMENTO》,部分歌曲,譬如〈邊一個發明了ENCORE〉,就是為演唱會度身訂造的新作。 典型的林氏幽默,由開首如校歌的鋼琴伴奏,以至副歌節奏輕鬆的旋律,達至尾段的銀樂隊進入鏡頭,就像在演唱會的告別式中出現,音樂實在已有畫面。 〈夏之風物詩〉無論是編曲或節奏,都令我聯想起Coldplay擅長的快歌,旋律的音域很廣,林家謙游走於真音假音之間的嗓音,飄忽得來卻很自然,歌曲熱鬧得來,卻又令我感到內心寧靜。 〈doodoodoo〉來一點的台式結他小清新,找來了台灣民謠輕搖滾創作人盧廣仲,擔綱作曲編曲,旋律就像夏日透心涼的凍飲,節奏如輕輕撫你的臉的微風,夏日涼浸浸,聽得令人舒服。 向來林家謙的大熱曲式,主要都是他手到拿來的Piano Ballad,是的,你總會感到,他的氛圍,好像有點似曾相識,你甚至會聯想到,同一旋律,若果由陳奕迅演譯,又會是怎麼樣? 〈某種老朋友〉正正就是這樣的一首歌,但不要誤會,林家謙的歌唱風格,有着他的獨特個性,即使是如何纏綿迂迴的旋律,觸及最動人之處,他總還是唱得像一個冷眼的旁觀者。 〈記得〉一如歌曲名字,是一首會勾起聽眾無限思憶的作品,又是另一首令人聽得舒服的Piano Ballad,在音階不斷往上爬的旋律中,林家謙總是可以用他好像無需費勁的唱腔,觸動着你的心靈深處。 表面上好像毫不計算,但林家謙的作品,往往就是能如此地準繩感動到普羅聽眾如我,到底創作人在創作期間有沒有計算或者是如何計算,我也懶得深究了。 總而言之,這又是林家謙另外一張既耐聽又值得慢慢細味,一開始你就不會想停下來的專輯。 聽完一遍,心裡就會在想:「要ENCORE嗎?」 原文刊登於2022年8月Hi-Fi Review雜誌,因原文篇幅所限,本文經重新編輯及更改。

林一峰 | 雙林出海 | 子曰

2003年,香港活在SARS的陰霾中,就在那個時候,我和很多香港人一樣,遇上了林一峰的《The Best Is Yet To Come》,每次感到心裡憋悶,聽完這首歌,我就會頓然釋懷。 除了是一名勤力的創作人,一峰也會改編別人的歌,除了對其他創作人致敬,亦會視之為個人音樂造詣的「練劍」習作。 前作《細水如歌》清一色的陳百強,今回的《子曰》,則一律是林子祥作曲的13首原創作品。 是的,相信很多樂迷都可能忽略了,初出道的林子祥,其實為他個人及其他歌手,寫過不少經典旋律,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創作歌手。 雙林出海,其實彼此各有共通之處,兩者創作的旋律,以及其「非情歌」類的人生哲理歌,對香港人來說,總有一種治愈的氛圍。 但演譯林子祥的歌曲,絕非易事,單單以他遊走於真假音之間的三個八度音域,若非藝高人膽大,一般歌手都未必夠膽「犯險」。 相對於林子祥較為豪邁粗獷的歌聲,林一峰的嗓子則較為婉約清亮,加上重新的創意編曲,尤其是年輕一代的樂迷而言,大家大可把這些歌當作是新曲來欣賞。 有趣的是,〈分分鐘需要你〉明明是一首小情歌,鄭國江老師的歌詞,來到一峰的手裡,卻演譯成一首可跨越男女男男女女之間的愛情,甚至是表達親情的作品。 同樣是鄭老師的歌詞,〈誰能明白我〉道出了少年人追求夢想旅途中的鬱結,交由一峰演譯, 以率直的搖滾編曲,變成一名壯志未酬的中年漢子的吶喊。 林振強先生也是林子祥的長期拍檔,戇直少年心聲的〈究竟天有幾高〉和〈沙漠小子〉,前者變成了一首氣氛帶點神祕的電音小品,副歌部份和音花了很多心思,實在悅耳動聽;後者則以極具Cinematic的編曲,層層漸進,很有畫面的演譯。 〈這一個夜〉是廣東歌中少有的藍調作品,一峰把聽眾帶到美國西部某個小鎮的酒館現場,一人分飾幾角,用幾把不同的嗓音詠唱,像幾個人各自地自彈自唱,酒不醉人人自醉。 〈海市蜃樓〉和〈活色生香〉都是當年林子祥兩首最高難度的首本名曲,前者的Samba,後者的Tango,節奏感難掌握得好,音域亦闊得可讓歌者隨時氣絕身亡。 一峰嘗試把兩首舞曲注入更多的異國情懷,前者巴西街頭嘉年華、後者的中東民族樂器及旋律,編曲上的難度向原曲挑機之餘,歌手也同樣向高難度挑戰,花了很多心血在轉換唱腔上的層次鋪排。 (原文刊登於HiFi Review音響雜誌6月號,我是本文作者)

黃妍 Cath Wong | 九道痕跡

Sony Music的副品牌O.U.R. WORKS《平原習作》,成立於2013年,主打文青小清新、曲風治愈的音樂路線,算是某種模式的「另類」。 加入《平原習作》旗下的黃妍(Cath Wong),由一名女生抱住一支結他,走遍全港18區街頭busking,轉戰主流樂壇大舞台,成為一名全能創作女歌手。 出道兩年半,剛剛推出第二張專輯《九道痕跡》,風格已不再局限於小清新,而是一派初熟女生的知性,柔中帶剛,民謠曲風中,卻暗藏搖滾的基因,時刻更具備爆發力。 《遲起的鳥兒有蟲吃》是首帶著Celtic鄉謠舞曲,節奏及調性都充滿微妙變化的作品,是廣東歌中少見的曲風。 《牆身有裂》則展現出Cath搖滾的一面,Indie Rock曲風的旋律,除了電結他的音效之外,和音方面,編排是亦下了不少心思。 《刮骨》是一首很有畫面,情感帶點抑壓的歌曲,Cath的演譯,亦有別於平日的她,加多了一點兒的憤怒,引導入副歌前的旋律,更似是要把壓抑的情緒,一口氣爆發出來。 歌曲中呈現出一股如環境聲般的空靈氣氛,Cath的歌聲與和音,漂浮在空氣中,幻化成樂器的一部分,《消失的人》說的,原來是一個有關於受欺凌者的故事。 近期的大熱歌《我心中尚未崩壞的部分》,旋律像思潮蕩漾中的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暗湧,逐步推進,直至推展至副歌最後重複的高潮,Cath的演譯依然不徐不疾,收放自如。 沉思中,思念中的人,相貌卻愈見模模糊糊,那種感覺感覺,實在教身邊的親人難受,《無聲浪》正好描述出,腦退化症患者身邊人的這一份無奈。 《天光前》用結他節奏讓你把心扉打開,輕鬆地面對未來的挑戰,是首充滿能量,帶來希望的輕搖滾歌曲。 《輕盈》加入較多的電子節拍和樂器,中版的電子舞曲,電子低音的衝擊下,令人覺得歌曲並非一如其名地輕盈,表面上正向的力量中,反而有點沉重感覺。 《我沒有歌》好像要把Cath送回出道前的單純生活,簡單的編曲和旋律,帶點青澀,演譯亦來得輕描淡寫。

林一峰 Chet Lam | 思源

平日深居簡出,在娛樂新聞的蹤影近乎零,但事實上,他卻一直在全天候埋首創作。屈指一算,林一峰已帶來了他的第20張專輯《思源》,12首新歌,主力都是國語作品,除了一首粵語歌。 先坦白說,這些年來,林一峰的城市鄉謠作品,音樂風格,其實變化不大,歌曲旋律,總有點像似曾相識。 但奇妙的是,每一次,當我把他的新專輯播響,感覺上,就像是和這位老朋友敘舊,促膝閒聊。我和他,又會再一次,一起坐在客廳中某個舒服的角落,一邊淺酎一口沒加冰的威士忌,一邊滔滔不絕地,訴說一下彼此的近況。 就是如此,一聽,我就會又一次一口氣把整張專輯聽完。 這張新專輯,除了一人一峰一結他,一如近年的作品,一峰在編曲上亦加入了弦樂配器,令專輯中的部分歌曲,增添了多一份令人感到份外窩心的溫度,但他的情感所到之處,依然從不氾濫,點到即止。 作為專輯的序曲,《我的所有》是一首典型一峰風格的公路歌,結他的節奏像滾動中的齒輪,伴隨著引領你飛翔的弦樂和手風琴,邀請你和他展開一段豁達人生的新旅程。 但先抓住我聽覺神經的,反而是《一》這首歌。弦樂和鋼琴的編曲,襯托起優美的旋律,「走着走着走着走着感受着時間,想着想着想着想着思念深一點」的副歌唱起來,像給我的思緒長出一對翅膀,遨遊在無際的天空中。 《啞風鈴》同樣是一首充滿意境的歌,銅鈴、沙鈴及沙鼓所營造的空靈氛圍,加上如詩般的歌詞和簡約旋律、喃喃自語低音大提琴,再加上在沙發角落的大提琴,一起為你娓娓道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分水嶺》以鄉謠藍調風的Slide Guitar前奏展開,有別於整張專輯小品小清新的主調,這是一首較為大氣的鄉謠藍調搖滾,「翻你翻過的山丘,渡你放過的急流」正正展示出歌者的豁達心情。 整張專輯唯一一首廣東歌《再見一次就一次》,像總結了近年不少人的心情,副歌「每次也是第一次,每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和音,令人聽出耳油,是一貫一峰風格的治愈系的城市民歌。

Gwendolyn:網絡安全隱患

電音歌姬Serrini 當有人頻頻在高呼香港樂壇已死,我反而覺得,如果舊的那一套,在這個時代已經崩壞,正所謂「舊嘅唔去、新嘅唔嚟」,死了又何妨? 好了好了,舊勢力死了,新勢力有能力接棒嗎? 如果你還有心留意香港樂壇的話,一定會發現到,過去十年,這股獨立新勢力,早已醞釀得如火如荼,近幾年,多得互聯網多得ViuTV多得KKBox多得Spotify多得AppleMusic,終於來到引爆點。 自去年的音樂頒獎禮之後,坊間多了主流媒體提及Serrini這名字。 但其實,屈指一算,獨立唱作人Serrini已經出道9年,老早累積了一班忠實的粉絲,最近發表《Gwendolyn:網絡安全隱患》,是她的第六張專輯,因為不斷有新粉絲出現,於是,我身邊不少剛認識她名字的朋友,還會以為她是樂壇新人。 數碼時代獨立製作 在這個數碼時代,明明大家可以用串流聽歌,Serrini的作品,卻仍然可以在Apple Music付費下載榜大賣,實體CD更不用說。 當然,今時今日,大賣的標準,不可以和80、90年代相提並論。但正因為這樣,於是還有樂迷願意掏荷包支持,更加難能可貴。 Serrini能夠在這主流媒體大唱片公司以外的平行時空裡大紅,主要都是因為她的作品,有點顛覆有點反叛,於是就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聲音,流行音樂世界的搖滾精神,就是這樣。 在討好別人前,先要討好自己。相信因為是獨立製作,要考慮的政治正確元素,相對較少,難怪Serrini歌曲的題材,可以較任何主流流行樂,來得更自由奔放啜核鬼馬,玩味可以玩得更徹底,有必要時,當然包括了廣東話粗口作助語詞。 但我覺得,大部分情況下,Serrini只是歌名歌詞出位,歌曲風格,其實大部份都非常易入口,是旋律優美的小清新,編曲演繹都偏向民謠Indie。 騎呢小清新先聲奪人 初出道,被譽為「騎呢小清新」,歌曲多數都是有點兒台風的小清新結他民謠作品,《蘇菲亞的波霸珍珠奶茶》、《我在流浮山滴眼水》單看歌名已經是亮點,語出驚人。 近期作品,則逐步走向較華麗的電子樂音,風格接近90年代Synthpop,歌曲如《溝晒啲仔》開始略略走向另類偏鋒,《邪童謠》整張專輯更索性大玩暗黑電子死亡,於是又開始被冠以「電音歌姬」這綽號。 但好像有多重性格的她,又會來一首旋律甜美的《油尖旺金毛玲》和《Don’t Text Him》。 Serrini的唱腔,除了可以用玩味風格演繹騎呢小清新,但認真起來,她又可以充滿騷味,第一次聽,她令我想起當年唱Mercy的電音組合《Sandii & the Sunsetz》的Sandii。 Serrini的嗓音,亦很有個性,唱起來的尾音往往帶點媚,會令我聯想起《野花》時期(90年代初) 的林憶蓮,當然,Serrini又有她獨特如標誌的聲音印記。 全新專輯《Gwendolyn:網絡安全隱患》 說回她的新作《Gwendolyn:網絡安全隱患》,單從專輯主題,已經感受到作品的貼地性,以及與時代脈搏同步。 《燎原》就像是一首舞台劇的序曲,音樂帶點暗黑神秘,電子音效的編曲,如華麗上陣的舞台服裝,Serrini如暗黑女神,置身如陰暗中,同時,卻散發著色彩閃爍變幻的燈光,。 《網絡安全隱患》的編曲,把我們帶回90年代的Pet Shop Boys舞池,Serrini的歌聲,充滿爆炸力,一句「令你令你令你令你令你令你 感覺很安全」,彷彿在向90年代曾稱霸流行榜的《相逢何必曾相識》致敬,令你令你令你發出會心微笑。 《越活越惹禍》再次把大家帶到90年的舞池,肥美的低音Analog Synthesizer,衝擊著進擊中的電子鼓,充滿霸氣,進入副歌,更醞釀著即將進行黑幫大廝殺般的危險氣息,很有畫面感。 《離原》用鋼琴的切分音節奏作前奏,是一首惹人沉思,風格較黑暗的慢板作品,Serrini的歌聲,彷如幻化成周圍Synth Pad聲音的一部分,苦中帶甜,迷幻如軟糖。 《~旋轉with me*》帶點夢幻,Serrini頃刻華麗變身,幻化成日本變身少女卡通的女主角,像是百變小櫻登場,Major 7th chord的電音Appregio,令歌曲增添一片浪漫甜美。 《要做更壞的事》是首華麗的電子Ballad,Serrini實在是媚在骨子裡,歌曲帶點性感帶點壞壞,林振強先生終於找到繼承人,曲風令我想起我的好友亞里安生前創作的Minimal式甜美電音。 《繼續玩》是首電子Chill Out風的沙發音樂,飄渺不定的電子音效,把你帶到外太空的遠處,無重力地漂浮,讓我想起90年代的日本電子組合Dip in the Pool。 《長期浪漫》回到凡間,是一首曲風平凡,旋律令人琅琅上口,帶點J-Pop味道的流行作品,中間日文那段,相信是向久保田利伸當年的《LA·LA·LA LOVE SONG》致敬。 《I’m Fine, Thx》是繼續義無反悔的電子大流行,旋律充滿90年代J-Pop偶像流行風格,但卻不會讓你感到絲毫過時的感覺,副歌部分,跳躍式地把大家帶到星光閃閃的舞池。 《I’d Like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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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歌自己派台,這是一個屬於Outliers的時代。

從老友袁智聰的面書得悉,HK01的「扭耳仔」突然死亡,他慨嘆,又一個寫音樂的地盤消失了。 翌日晚上,我湊巧在ClubHouse亂入,聽到了一班前「扭耳仔」員工的分享,聽得出,他們是如何熱愛這份可以推動音樂的工作。 只可惜,在香港,靠做音樂創作維生太難,靠做推廣音樂維生,更是難上加難。 大家都都有點唏噓,深感這麼多年來,大唱片公司大傳媒大台等的娛樂圈文化,都一直在扼殺了每一代的新晉音樂人的心血,也白費了許多想透過文字或媒體推動音樂的朋友們的努力。 唱片公司好、經理人公司也好,由從前很有資源到現在沒甚資源,卻以為可以繼續做其幕後玩家,仍然把精力花在操控頒獎典禮及流行榜的遊戲上。 很多時候,大家卻忘記了音樂的本質,就是每個時代都需要有代表那一個時代的聲音,小眾不小眾、動聽不動聽,為何總要被受人操控的頒獎典禮或流行榜決定? 實際一點說,到底歌手獲獎、歌曲上榜,真的是這麼重要嗎?當中有否直接幫到音樂人的音樂事業? 基本上,以上的老掉牙問題,無論是大台細台,實在有很多人還是循同一條生產線的模式,製作和推廣音樂,到頭來,轉來轉去,都只是原地踏步。 唱片公司或媒體老闆們的死症,就是很多還在努力地食老本,期望沿用同一條方程式,捧紅下一棵搖錢樹。 本地音樂市場跌進谷底,於是又有人就大聲疾呼,呼籲樂迷要支持本地音樂,但我覺得,本地音樂只是一個偽命題,有好音樂有新聲音,樂迷就自然會支持,那會理音樂本地不本地? 這個世代的樂迷,是屬於全世界的,他/她們上Spotify上Apple Music上KKBox上Tidal上YouTube,天大地大,音樂市場的競爭,老早已是全世界。 可惜的是,串流音樂的版稅太低,養活不到音樂人。 但這個時代,網絡及社交平台的商機無限,進入門檻甚低;製作音樂,成本亦不一定要像從前般高昂,有實力的話,發表歌曲,要成名,不需要再靠攏任何大機構;成名後,就可以自行找商業合作,不一定要有中介人。 雖然,我還是沒有明確的解決方案,我亦心知肚明,香港的生活成本太高,所以,我實在不忍心,隨便和大家說:「請努力加油」。 我只希望,如果大家真心喜歡音樂,請你繼續按自己的方式,做自己喜歡和音樂,以及和音樂相關的工作。 但你千萬不要參考其他人的所謂成功例子,前車並不可鑑,前車隨時只會堵塞道路。 樂壇只屬於樂迷,不是屬於唱片公司、流行榜、和音樂頒獎典禮,或甚至是任何傳媒機構。 這是一個屬於Outliers的時代,只要你有能力,始終會找到自己的出路。自己的樂壇,要自己創造。 最後,我亦期待,「扭耳仔」會以另一個形式,繼續在網絡世界,和大家相遇。

Guitar Calling 召喚全港結他英雄

上世紀的80年代初,香港曾經出現過一本《結他雜誌》,主腦人是黑鳥樂隊的郭達年先生,1982年,該雜誌舉辦過一次《Guitar Players Festival 結他大賽》,事後亦推出了一張專輯《香港結他比賽冠軍精英輯》,當中出現了的名字,包括了組成Beyond前的黃家駒、還是以獨立單非結他手身份出現的劉以達,以及現今已經是國際級的爵士結他手包以正。我還記得當日在Walkman聽到這專輯時的震撼,當時我赫然發現,原來香港樂壇有這些音樂高手和非主流聲音。 即使老一輩樂迷經常批評本地樂壇是如何一蟹不如一蟹,但我還是覺得,真正有能力的新一代樂手,因為吸收資訊與正規學習的渠道比從前多,再加上音樂科技上的普及,他/她們在音樂造詣和製作的能力上,只會一代比一代更青出於藍,最近經在聽《Guitar Calling》這張專輯,正正讓我感受到,老中青幾代的樂手,大家其實都一起在進步。 純音樂製作的本地專輯,非常罕有,更何況,這是以號召9位本地結他精英為主題的作品?這班來自不同背景年代的結他手,當中有著名的唱片製作幕後舵手、編曲和作曲人,也有新晉獨立樂隊的主音結他手,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全部都是技術派。 李小龍經典電影《Enter the Dragon》電結他前奏甫一響起,大家就會感到渾身是勁,Tommy Chan這趟向經典的致敬,更加入了大量的和弦改編及創新技術元素,結他、Hammond Organ和鼓的solo交戰,既熟悉又又新鮮感,令人聽得熱血沸騰。 《長髮》本來是Barry Chung本人作曲的90年代經典K歌,但這版本卻成為了一次由他一人分演多個結他手角色的結他大合唱,編曲充滿層次感,魚絲結他甜美得尤其令人聽出耳油。 光陰似箭,《刺客》原來是劉以達30多年前寫給譚詠麟的作品,這個全新結他版本,依然充滿達哥一貫的糜爛風格,Les Paul彈奏的主旋律,亦帶領我們到達一個迷幻境界。 樂隊觸執毛的Mike Orange,是我個人最欣賞新一代香港結他手,他選來80年代的《不羈的風》重新演譯,令我有點始料不及,原本的日系偶像曲風,居然可以變成這個炫技的搖滾流行版本。 Goro Wong用了大量結他音效演譯的《張氏情歌》,把原本陳奕迅滄桑悲情的聲音,變成一首動漫主題曲般的電子搖滾舞曲,很多你以為是電子合成器的聲音,原來都是電結他製造的音效。 崔展鴻把王菀之原作《畫意》的旋律,賦予了另一種人聲以外不可觸及的領域,結他的聲音,像充滿層次感的油彩,同一個旋律,卻調較出不同的色調和質感,音樂有畫面,充滿電影感。 又來一首陳奕迅的好歌,《白玫瑰》原曲是一首輕描淡寫Rock Ballad,Andrew Cheung卻把樂曲注入一股瘋狂的血,一支七弦電結他,加上重金屬搖滾的進擊節奏,熱血得令耳朵冒汗。 《荒蕪中起舞》是盧凱彤具有懷舊味道的輕搖滾歌曲,Jeff @Dusty Bottle和Tin Hang@ONE PROMISE兩位雙結他上陣,先以Flamingo結他啟動,然後再以Fender Strat電結他在副歌回應,再聯鼓花如浪花拍岸的鼓手Steffunn勳,你一邊聽,就會自自然然地舉起無形結他跟著揮舞。

在家做音樂是件幸福事

盧冠廷的家居音樂習作《HOMEWORK》 我相信,大部人都總會是不安於室的。 畢竟,長時間留在家裡,沒機會到外面逛一逛,吸一口新鮮空氣的話,即使互聯網再發達,我們的生命軌跡,很容易會脫離這世界的現實。 可是,近期的連串事件,令我們又有重新的體會,我們開始嘗試,如何習慣安於蝸居之內,繼續進行如常的工作和生活,甚至乎,在社交距離的規限下,尋找新的生活模式。 我們的生產力,沒有因家居隔離而停下來,我們與外面世界的聯繫,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又展開了另一種模式的作業常態。 譬如,最近我便見到我有一些音樂圈的朋友,開始進行遙距錄音製作,加拿大和香港兩地,不同時區,相隔兩地,音樂卻可同步。 有趣的是,原來,在疫情前的一段日子,礙於社會事件關係,盧冠廷也早已展開了他的居家音樂企劃,把錄音室的器材與樂手,一一搬到自己的家裡。 看製作特輯的片段,見到他和一眾樂手在他家的客廳,穿著拖鞋,一起夾音樂,歌曲全部都是一Take錄音,營造出一種現場演出獨有的氣氛,一股無拘無束的空氣氛圍。 我見到有網友批評他「食老本」,但畢竟盧冠廷算是一名量產型的作曲人,雖然我沒有做過統計,亦不知道盧冠廷出版過的作品,究竟有多少首,但相信數字應該是數以百計,即使翻唱自己的作品,真的要「食老本」的話,亦可以有排食。 我從來不覺得所謂的「食老本」有什麼問題,我反而覺得,一首好歌只演繹一次的話,實在是太可惜。同一首作品,如果由原作者,在不同的人生階段再次演繹,聆聽的感覺又會往往是兩碼子的事。 盧冠廷今年快將踏入70歲,但不要以為,他會只會以一派鉛華盡洗、從容隨意的手法,演繹自己的舊作。 反而,當我拿他80年代的舊錄音作比較,今時今日的他,嗓音反而更具爆炸力、演繹造句時的節奏感,更緊湊更洗練。 他就像是一名閉關練功多年的音樂真人,如今功力更加高深莫測、並且揮灑自如,除了歌唱技巧大躍進,從前我更是真的沒察覺到,他的結他技術,原來也相當狠辣。 《果子》可說是盧冠廷作品的滄海遺珠,葉振棠當年的演繹,今次這個鄉謠曲風版本的編曲,配合上童聲的演唱的counter melody,來得更令人感到如沐清風,雖然並非原key演繹,但最後一段的吟唱,高音域部分嘹亮清澈,歌唱技巧非常洗練。 《逝去的心》是盧冠廷的原唱作品,今次以一隊弦樂四重奏、木結他,以及簡單的人聲和唱重新演繹,編曲及結他都是盧盧一手包辦,情感來得更加細膩動人,有如呷一口辛辣中蘊含芳香醇和的威士忌,這首歌,建議不要只在耳筒聆聽,一定要在揚聲器播放出來,讓歌聲和樂器聲融和在空氣中的感覺,甚是令人陶醉。 《天變地變情不變》是初出道時期的張學友的名曲,當時的戇直青年,有點稚氣,這個2020年的版本,在這個大時代出現,調性忽爾變得陰暗無光,「明日會點?」這個問題唱出來,由弦樂組作出回應,卻有點點的無力感,但當大家都習慣了改變,一切卻又可以來得坦然無懼。 《快樂老實人》本身已是一首神曲,想當年第一次聽到,我已經馬上被chorus的豪邁氣派,打動得毛管直豎,然後那段由黃安源演奏的二胡solo,更是令我百聽不厭。今次的重新編曲,盧冠廷由一名市井小人物,搖身一變,成為了飛奔大漠中、策騎著一匹駿馬的蒙古勇士,二胡亦換來了馬頭琴,歌曲明顯變得更為粗獷豪邁,最後一段的民族風吟唱,更加突破了盧盧的歌唱風格,技巧上亦充滿爆炸力,這個版本的編曲人伍卓賢,實在有應記一功。 《天籟…星河傳說》這個新版本,有種淡淡然的味道,氣場亦顯得收斂了。可能是我先入為主的偏見,我還是覺得編曲上難以超越關正傑的版本,當然,當年Tony A的編曲實在亦是前無古人。 《地老天荒》當年是一首大路的K歌,原曲由關淑怡演唱。盧冠廷今次的重新編曲,鄉謠曲風的提琴、手風琴、木結他,我幻想在某個一望無際的山嶺上,遙望遠方,令人有種令人驀然回首的滄桑感覺,一下子間,你會忘記了那首經常在卡拉OK房被點唱原曲。 《緣盡》是一首劉德華的經典華Dee歌曲,盧冠廷以一把飽歷風霜的嗓音重新演繹,並請略帶少許華Dee腔調,歌曲的編曲亦變成了folk rock,小提琴穿插結他,鄉謠搖滾的曲風,接近Bruce Springsteen的調調,這是專輯中我個人覺得最有驚喜的演繹。 《十四噸空虛》當年收錄在《過路人》專輯內,我第一次聽到廣東歌居然有如此「草根藍調」風格的時候,有點像聽到一個外國人在唱廣東話,實在嚇了一跳,而正所謂Blues愈老愈辣,我覺得這個版本的新瓶舊酒,令這瓶舊酒,變得更辛辣,更令人聽得痛快。 《長伴千世紀》當年是寫給陳百強的作品,原唱的演繹有種純真率直的氣息,有趣的是,由80年代,跨越了數十年,這首歌的那份真摯情感,好像歷久彌新。我好像聽到面帶微笑的陳百強的聲線,隱約埋藏在盧冠廷的歌聲裡,我實在太喜歡那個不徐不疾6/8節奏的旋律,那個副歌是會聽上癮的。 《突破自我》是一首典型的90年代大合唱歌,當年由一眾滾石歌手李宗盛、盧冠廷、黃耀明、辛曉琪、袁鳳瑛合唱,今次找來環球新生代一批歌手,包括陳凱詠(Jace)、涂毓麟(Oscar)、ONE PROMISE主音文廸和Dusty Bottle主音Kerryta,合唱部分感覺充滿陽光溫暖,一下子間,盧冠廷的歌聲也好像回到從前,變得年輕起來。

我總是想像你離開後的日子

由Netflix 紀錄片A Secret Love聯想到何韻詩的歌 那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晚了一點回家,回到家裡,見到坐在沙發、兩眼通紅的太太,正在看Netflix。 電視正在播放一套名為《A Secret Love》的Netflix製作紀錄片,於是,我就靜靜地坐下來,陪她把這套紀錄片看完。 與其說這是一套紀錄片,不如說它其實是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 故事講述一對相處了超過半個世紀(接近70年)的戀人Terry和Pat,因為社會的制度、世俗的枷鎖,以及家人的無形壓力,一直把二人的關係收藏起來。 40年代以至60年代的美國社會,恐同情況仍相當嚴重,有不少人,會因此而受到欺凌、排擠、找不到工作,甚至是生命威脅。 Terry和Pat原籍加拿大,40年初,Terry隻身來到美國,加入了女子棒球大聯盟。 話說美國參與二次大戰期間,不少男丁去了參軍,更有不少戰死在沙場,美國棒球大聯盟的賽事因而癱瘓。 但美國人熱愛棒球的熱情未減,於是,有棒球大聯盟班主建議,不如搞女子棒球大聯盟。 由初時球迷對她們的冷眼對待,到後來發覺原來巾幗不讓鬚眉,大家開始都看得熱情投入,並且對她們另眼相看。 可惜,到二次大戰結束,女子棒球大聯盟亦被解散,而這些女子棒球手,亦結束了她們短暫的職業生涯。 這段後來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後來亦被拍成電影《A League of Their Own》,由Tom Hanks、Geena Davis及Madonna主演。 香港上畫時,戲名是《驕陽歲月》,台灣則為《紅粉聯盟》,兩個戲名都翻譯得不知所謂,可能因為這樣,令很多人都錯過了這齣好戲。 說回Terry和Pat,Terry的職業棒球員的生涯結束後,二人繼續留在美國生活。但仍然隱藏著她倆的戀人關係,她們只告訴家人,兩個女孩在美國人生路不熟,一起生活會比較安全。 如是者,這段秘密戀人關係,一直維持了65年。 當Terry和Pat雙雙都步入晚年,Terry更患上柏金遜,行動愈來愈不方便,相對年輕的Pat,雖然仍對她呵護備至,只可惜,她自己的身體亦逐漸走下坡。 為了不想留下遺憾,二人決定把一直隱藏的戀人關係,告知她們的家人。 事前,二人心情一直忐忑,直至把關係公開後,才赫然發現,原來她們大部分的至愛親朋,都能夠開懷接受,並且為她祝福,二人終於可以釋懷。 於是,這兩位80多歲的古稀老人,在家人的見證下,正式舉行婚禮。 故事還在繼續,我暫且說到這裡,留待大家自行欣賞。 「如果我們其中一個先離開了,留下來的那一個,會是怎麼樣?」 當你和生命中的另一半,共同相處了一段日子後,你總難免會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一段美好的關係沉澱後,你可能會漸漸體會到,兩個人走在一起,是緣份。 我們要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共處,因為,距離其中一個先要離去的日子,每一刻都在倒數。 事有湊巧,看完這套紀錄片後的一天,YouTube向我推薦了何韻詩的新歌《我總是想像你離開後的日子》。 向來性格像鋼鐵的何韻詩,來了一次少見的脆弱,但歌曲卻見情感細膩真摯,令人感動。 我們都是一個人來到這世界,幸福的話,我們會遇上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但終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都會先離開,然後,留下來的那一個,就要一個人獨自離開。 這套紀錄片和這首歌,我都想向大家推介,希望你會喜歡,我亦誠心祝福你,能夠遇上你生命中的另一半,然後一起天長地久下去。 《我總是想像你離開後的日子》 | 何韻詩 曲:Kiri T 詞:方迦南@goomusic 編:Kiri T 監:Kiri T / hocc@goomusic 以後的清晨沒有你的吻 以後的咖啡不再一樣 只有你很在意的小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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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 Sham岑寧兒 – Nothing is Under Control

《香檳酒升起的泡…..散芬芳》 成長於80年代的廣東歌樂迷,或多或少,都應該會對「散芬芳合唱團」這組合略有所聞。 我第一次留意到「散芬芳合唱團」,是源於80年代某場的林子祥演唱會,我赫然見到和音席上,有幾個熟悉的面孔,我以為他們只是電影人、傳媒人,但卻居然也是唱家班,實在感到有點詫異。 至於「散芬芳」這個「朵」的來由,原來亦與林子祥有點淵源。 話說這位平日「鬼鬼哋」的林子祥,就連唱起歌廣東歌時,口音也有點像外國人,每次當他演繹《活色生香》此曲,唱到「香檳酒升起的泡…..散芬芳」一句的時候,口音總有點像在唱番文,於是,當時為此曲擔任和唱,由幾位好友:鍾定一、劉天蘭、岑建勳、陳國新組成的這個合唱團,後來就索性命名為「散芬芳合唱團」。 林子祥的經典名作中,《投降吧》、《二人世界》、《古都羅馬》和《海市蜃樓》等等,「散芬芳合唱團」的和音都擔綱了一個重要的角色。其中以A cappella演繹的《二人世界》,幾乎是我那個年代的大專歌唱比賽合唱組指定歌曲之一。 似乎一直與林子祥老友鬼鬼,於是在多張專輯都見到「散芬芳合唱團」的蹤影,亦好像成了林子祥演唱會的幕後軍師。到後來,葉德嫻和陳潔靈於1986年推出的經典合唱歌《千個太陽》,便可能是我見到「散芬芳合唱團」這組合最後一次出現了。 那是一個既近且遠的美好的時代。 為什麼我會突然對「散芬芳合唱團」懷緬起來?因為其中成員,劉天蘭與岑建勳誕下的第二代,長大成人後,在音樂的路途上,似乎又好像走了父母曾經走過的足跡,亦與一班志同道合的好友,組成了和音合唱團「張山」(Hill Cheung),又為陳奕迅當演唱會及專輯中的和音工作。 相信沒有人會喜歡有人拿自己與父母比較,但我其實只是想找個藉口來談一談「散芬芳合唱團」,這篇樂評,主角還是岑寧兒(Yoyo Sham)的新專輯《Nothing is Under Control》 。 除了中學時代成長於兒童合唱團,Sound Of Music應該唱得滾瓜爛熟,我不肯定Yoyo的音樂品味,其實是受到那方面的薰陶的。但她就是有一種有別於一般香港女歌手的獨特知性、感性與理性,創作的旋律中,更是載滿不落俗套的優雅品味。她的嗓音,雖然與Julia Fordham截然不同,但卻又經常令我聯想起二人接近的空靈氣質。 聽她的歌曲時,又會讓我聯想起80年代的Michael Franks,但不要誤會Yoyo的音樂風格是什麼80年代中產優皮輕爵士,我只是略略嗅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的陣陣氣息。 在音樂的道路上,Yoyo總是好像行得輕鬆自若,不徐不疾。畢竟,對上一張專輯《Here》,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期間,這個世界經歷過無數的混沌、沮喪、不安,正如這張專輯的主題一樣,名副其實是《Nothing is Under Control》。 《開場白 – Bon Voyage》 為專輯打開序幕,女聲來個獨腳戲,配合Jazz Double Bass及零星的Shaker,Yoyo就是先要以一把仙氣逼人的嗓音,懾服大家的耳朵,把聽眾的心和她拉近,要你乖乖地坐下來,靜靜欣賞她的歌聲。及後和音夥伴們shooby doo wop相繼加入,零星的敲擊,繼續與Jazz Double Bass對話,迎接聽眾入場。 《Ride》 一首令人如沐清風的英語詩歌,”If the wind catches me then I fly. Rain catches me then I fall. Life i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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